
全球化分工熱潮,一度讓供應鏈效率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,然自 2018 年起,川普首任任期對中國發起了規模空前的貿易戰,拜登政府上台後政策並未改弦易轍,對特定科技產業、戰略產業進行進一步打擊,在這樣的背景下,Make in India 吸引蘋果前往、台商加碼投資東南亞、以比亞迪為代表的中資車商揚帆出海、這些看似獨立的事件,背後都是受到供應鏈分散的潮流所推動,隨著川普 2.0 再度襲來,美國、中國及亞太各經濟體,將如何應對這樣的潮流,又將如何在這樣的趨勢中受惠?
本文重點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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復盤歷史,川普、拜登兩任總統任期下,第一輪貿易戰打擊程度如何?對中美,以及全球貿易和產業格局造成的影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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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普強勢重返白宮,貿易戰升級機率增加,全球綠地投資 (greenfield investment) 迅猛增長,供應鏈移轉已成大勢所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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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美歐日等跨國企業加速分散供應鏈的同時,中資企業角色異軍突起,向外輸出自己的供應鏈體系,全球即將迎來兩套供應鏈的碰撞,值此時代浪潮下,誰將受惠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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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 2018 年以來貿易戰復盤及影響
川普 2.0 下,中美貿易戰帶來的不確定性再度籠罩全球,我們首先帶大家簡單回顧第一輪貿易戰的過程,以及其造成的直接影響:
1 、川普任期關稅全方位覆蓋,拜登任期再加碼
回顧川普首任總統時期,曾依據 201 、 232 、 301 條款,對中國的不同商品加徵進口關稅。其中,301 關稅涉及商品金額最大、覆蓋產業最廣且關稅稅率最高,自 2017 年美國商務部開啟對中國的 301 調查、以及 2018 年起共計祭出四輪貿易制裁清單算起,涉及商品金額高達 5000 億美金以上,兩年內對中國進口商品的平均關稅,從不到 5% 快速拉高至近 20%,產品覆蓋鋼鋁、紡織服裝、機械設備(工具機)、車輛、家電、太陽能組件及消費性電子,具體來看:
- 清單一:涉及 340 億美元商品,加徵 25% 關稅,2018 年 7 月 6 日生效 。
- 清單二:涉及 160 億美元商品,加徵 25% 關稅,2018 年 8 月 23 日生效。
- 清單三:涉及 2000 億美元商品,2018 年 9 月 24 日起加徵 10% 關稅,2019 年 5 月 10 日上調至 25% 。
- 清單四:涉及 3000 億美元商品(List 4A 與 4B),List 4A 涉及 1200 億美元商品,2019 年 9 月 1 日開始加徵 15%,2020 年 2 月 14 日得以豁免降至 7.5%;List 4B 原計劃於 2019 年 12 月 15 日徵稅,該清單制裁到了手機、筆電等消費性電子,由於 2020 年 1 月中美第一階段貿易協議達成,美國商務部暫時取消對 List 4B 商品的制裁。
2021 年後的拜登政府任期,不僅保留了川普對中國的大多數關稅,2024 年 5 月還進一步針對關鍵戰略性產業調升關稅,涉及約 180 億的美元商品,主要覆蓋中國的出口新三樣(電動車、鋰電池、太陽能)、部分關鍵金屬礦物,以及成熟製程半導體;此外,拜登任內更側重科技戰的全面升級,對中國實施了一系列高階晶片、晶圓製造設備、晶圓材料等高科技的封鎖禁運。
2 、第一輪貿易戰下:供應鏈分散成為顯學
在長達 6 年的貿易戰至今,我們進一步回顧這段期間中美兩大經濟體的影響:2018 ~ 2019 年期間,美國實質 GDP 年增率 緩步回升,但同時我們也發現,自中國的進口物價也並未大幅度的攀升,甚至直到俄烏衝突之前,整體 通膨狀況 都穩定在 2% 左右震盪;反觀對中國則造成不小的影響,美國從中國進口之商品比例,從 2018 年 10 月單月 5000 億元的高點,滑落近 20% 至 4000 億左右,中國實質 GDP 年增率 也在 2018Q1 來到約 6.8% 的高點後,便呈趨勢性下行(2021 年 Q1 ~ Q2 受到超低基期支撐除外),人民幣匯率也在貿易戰期間面臨較大幅度的貶值壓力。
而貿易戰帶來的最大影響,還不在於中美自身,而在於它使得 2018 年後「供應鏈移轉」的議題成為全球顯學,以美、韓、台為代表的廠商,佈局思維由早期中國一地生產、全球範圍銷售的模式,轉為中國生產留在中國銷售,銷往其他市場的產品則要將產能向中國以外區域分散,舉例來看:
- 蘋果:2019 年開始,針對中國以外市場銷售的 iPhone 手機,生産重心快速轉向越南、印度,中國銷售的手機則保留在中國本土生產。
- 惠普:早期生產訂單主要發往中國,熟悉供應鏈消息的人士透露,後續可能有一定比例的訂單轉向泰國,近兩年廣達、英業達等筆電代工廠,已先行奔赴當地投資佈局。
- Google:起初 Pixel 手機皆安排在中國生產,2019 年開始轉移至越南製造,2023 年宣佈將進一步轉往印度生產,看好印度印度將成為全球製造業重鎮。
- 台商企業:除部分零組件廠商跟隨美、韓企業前進東協、印度佈局外,也有部分製造業開始回流台灣,2019 年台灣行政院為鼓勵台商順利返台、 推動製造業回流,開始推動「歡迎台商回臺投資行動方案」,在土地、水電、資金等環節對回台投資的台商給予補貼優惠。
二、川普 2.0 加速供應鏈移轉,一個產品、兩套製造體系
川普強勢重返白宮,市場預期川普將延續向中國全方位上調關稅的做法,瀚亞投資與 PwC 聯合調查了來自北美、歐洲和亞洲的汽車、電子及醫療產業的企業高管,在他們看來,再平衡供應鏈任務的重要性,遠高於對市佔份額的攫取、或滿足消費者偏好,供應鏈分散已勢在必行,若企業不願花成本作分散,未來 5 ~ 10 年的利潤平均虧損將高達 21% 。與此同時,IMF 在 10 月亞太經濟展望報告中也指出,儘管以美、歐為代表的國家高築關稅壁壘,將成為新興市場一項不可忽視的地緣風險,但隨之而來的供應鏈移轉潮流,也將為新興亞太中的部分經濟體帶來增長機遇。
以下我們將更深入的探討,以過去的經驗來看,未來若川普近一步推動貿易戰升級,將會有哪些區域受惠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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